“若尘姐,”卫世杰擅长与女人打交道的特点再次发挥了作用,他捏着名片,亲热地喊了一声“姐”,一下子就拉近了距离。“楚先生是我的领导,我姓卫,保卫的卫,卫世杰,你叫我小卫或者小杰都行。”
龙若尘笑着说:“呵呵,那我就叫你小杰吧。”
卫世杰一本正经地说:“若尘姐,我不是小结巴,我讲话挺利索的。”
“哈哈,姐喊错了,不是小结巴,是小杰,小杰。”一句玩笑话,逗得龙若尘笑得花枝乱颤。
卫世杰没有再客套,直截了当地说:“若尘姐,我听郎处说,你这边最近淘到了一个清代末年的青花瓷瓶,品相不错,我们楚领导想见识见识。”
明明是听服务小姐说的,卫世杰硬是能说成了是听郎茂才说的,而且一点不结巴,说得挺利索。
这一手,楚天舒再次暗生佩服。
龙若尘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说:“呵呵,昨天才淘到手,楚领导今天就来了,可见是和它有缘了。”
领导有领导的身份,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轻易说话的。
楚天舒只微笑着点了点头。
卫世杰说:“若尘姐,能不能拿到包厢里来看看,如果不错的话,我们想跟若尘姐讨个优惠价。”
龙若尘说:“当然可以,我这就安排他们去搬。”
一会儿,服务小姐就端着一个比红酒包装盒稍大一点的木质包装盒子上来了,轻轻地放在了茶几上。
龙若尘微微摆了一下头,服务小姐就出去了。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掀开了木盒盖,又翘起兰花指,小心地扯掉上面的一大堆碎纸条,然后从木盒里双手捧出一个青花瓷瓶来,习惯性地对着灯光照了照,弯起手指轻轻地弹了弹。
青花瓷瓶发出好听的脆响。
龙若尘说:“楚先生,你听这声音,只有清代官窑里才造得出啊。”
楚天舒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说:“若尘姐,我听不出来。要说对字画还略知一点皮毛,对瓷器,还真是一窍不通。不过,郎处推荐我来的,应该错不了,只是我也是打算送人的,听说瓷器里面的学问很深,不知道若尘姐肯不肯指点一二?”
龙若尘说:“楚先生,客气了,我也是边做边学,慢慢听说过一些罢了。”
“呵呵,那对我们来说,还是行家啊。”楚天舒笑道:“实不相瞒,我们市里有位老领导对古董还有点研究,我也是想从若尘姐这边学点快速入门的小窍门,回去现学现卖,别太露怯就行了。”
楚天舒和卫世杰两人年纪轻轻,要说是自己收藏,龙若尘肯定不信,说是买回去送给老领导,反而显得真实可信了。
看楚天舒话说得既实在又诚恳,龙若尘便不吝赐教了:“瓷器鉴定的方法很多,有分类法、比较法、甄别法。就说甄别法吧,要看造型、看胎釉、看工艺、还要看纹饰、看彩料、看款式等等,门道还真是不少。要说快速入门的诀窍,那是没有的。不过,一般初学的人,可以从‘望闻问切’入手,这一点,跟中医看病倒有几分类似之处。”
听龙若尘说得头头是道,楚天舒和卫世杰都装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楚天舒说:“什么?中医看病?有点意思。”
这时龙若尘的手机响了,是郎茂才打来的。
龙若尘知道楚天舒他们是郎茂才推荐来的,所以她并不避讳,直接接了电话:“哦,郎老板呀,你好,是的,我在店子里呀。……下午两点过来,好啊,我等着你啊。……嗯,我知道,你的朋友,我会照顾好的,放心吧。”
楚天舒留意地看着龙若尘,见她说到“你的朋友”时,眼睛下意识就瞟了自己一眼,心里便有数了,郎茂才应该在电话里提到过“楚先生”之类的两个人。
接了郎茂才的电话,龙若尘谈兴更浓了,她继续给楚天舒讲瓷器鉴定知识:“这‘望闻问切’的‘望’是指会识光。先看品相,东西是送人的,所以首先要有美感。正因为人们喜欢它,就会经常抚摸,经常把玩,年深日久,器物表面自然生出一层包浆,发出一种内敛的宝光,令人一见生爱。”
龙若尘突然停住,看着楚天舒说:“郎老板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他下午两点要陪两位朋友过来,楚先生,就是你们两位吧?”
楚天舒一笑,说:“没错,郎处太忙了,办公室里的人呀,电话呀,一直不断的,所以他就约了我们下午两点过来。我们是外地来的,也没地方去,就先过来了。”
龙若尘说:“呵呵,午餐想吃点什么,我亲自去安排。”
卫世杰说:“若尘姐,不麻烦你了,已经让丫头安排了,一会儿就该送上了。”
龙若尘说:“哦,那就好,中午你们就在这边休息一下,有什么需要就说,千万别客气。”
楚天舒说:“谢谢若尘姐。”
“郎老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龙若尘一笑,说:“我们说到哪儿了?哦,刚才讲了什么是‘望’,现在讲‘闻’。什么是‘闻’?新做的东西有贼光,除贼光常用的方法是用酸浸,或者用茶水加少量碱,这样,器物表面看起来斑驳陆离、古色古香,但仔细用鼻子嗅一嗅,就能闻到酸碱之气。”
龙若尘说到这里,将青花瓷瓶送到楚天舒的鼻子底下:“楚先生,你闻闻,有没有酸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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