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创造世界的举动,就连碎空境大能都做不到,一旦传出去,势必又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除了雷烈和荡决之外,再无其他人知道这个世界和荡决的真正秘密,就连南宫胜和怒狂二人,也只道荡决是在机缘巧合之下,误打误撞地做了这世界之主,楚真和荡决在这些年里虽然相处得不错,却还远未达到真正母女的地步,被隐瞒真相,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雷烈重新陷入了沉默。楚真的述说中,有着太多让他困惑的地方:如果屠云真的想要为儿子迎娶荡决,应该早就已经动了手,就算是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而不得不把求亲拖到现在,却也应该早一步设法,让荡决知晓并同意这门婚事,或者将之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以免出现什么变化,然而事实上,这位大能者除了与楚真见了一面,利用昔日的救命之恩,迫使其不得随意出手之外,似乎并没有做什么,这无论如何也说不通。
与之相比,更加奇怪的则是那谣言的出现与传播——能够在短时间内把消息散布到整个星域,而且是在眼下这种天机紊乱的情况下,这样的手段,遍数恒古星域,恐怕也没有几个人做得到,而能够让听到的人对此深信不疑,这就更不是普通的大能者,甚至是碎空境的大能者所能做到的了。事实上,如果要雷烈来说,恒古星域里最有能力做到这件事的,先要数屠云——但是,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重重的谜团编织成为一团厚重的迷雾,直觉告诉雷烈,在这迷雾之后隐藏的真相,恐怕绝不止要谋算一个大世界这么简单。深吸一口气,把纷乱的思绪暂时压下,雷烈抬头看向楚真:“除了派屠河来此,屠云再没有其他动作,也没有再找过你?”
“这也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楚真能够臻至半步无上,当然也不是等闲之辈,也有着和雷烈同样的困惑:“屠河的手段和实力,绝不会在我之下,论起老谋深算来,我更是自叹不如,如果真有心为儿子求亲,那些所谓的竞争者毫无机会,然而实际上,尽管屠河把求亲的声势搞得相当大,却并对求亲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那些到达此地的求亲者就是明证。如果屠云出手谋划,甚至亲自干涉的话,又怎会有这种结果出现?”
顿了一下,又迟疑着说道:“我一直搞不懂,屠云究竟想要做什么。混沌世界或者对其他势力来说是块肥肉,但以他的底蕴,应该不至于如此看重才对——两个宇宙纪元的积累,足以让他掌握的资源乎想象,而他的门下的人数,远比任何势力都要少,加上他的庇护,就算保住门下所有重要人物度过浩劫也应该毫无问题。但说他只是单纯想要为儿子迎娶荡决——这种说法,今天之前我可能还会有些相信,但现在……”
屠河既然来此求亲,屠云自然不可能不把当年的婚约告诉他,果真如此,他见到那些求亲者后,绝不可能与之和平相处:这些人打主意的,可是和他有过婚约的人,就算由于对方的实力过强而不能马上反脸,也绝不会毫无芥蒂地与众人站在一处。楚真虽然不能出手,却对外界的情形一清二楚,以她的经验阅历,当然看得出虚与委蛇和里外如一的区别,屠河的这种做法,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对于所谓的婚约,甚至是荡决本人,他并不是如何看重。
“如果我没有出现,或者说,如果没有我的存在,你会怎么做?”楚真的话触了雷烈的一丝灵感,他一面紧紧追索着脑海中那突然闪现的灵光,一面随口问道:“总不会是真的只保住荡决一条命,却任由那些人在这个世界里为所欲为,或者干脆任由屠河将她带走吧?”
“绝不可能。”楚真斩钉截铁地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虽然没有立场干涉荡决的婚约,而且当年曾经对着至高意志过誓,会毫无条件地为屠云做任何一件事情,却绝不等于会因此背弃对你的诺言,也不会坐视荡决落入到自己不喜欢且别有用心的人手里。”
她看向雷烈,目光中满是坚定之色:“荡空在离开下界之前,曾经为我留下过一些后手,我虽然无法插手,但这些后手却不在当初的誓言之列,如果当真事不可为,我绝不会吝惜使用。就算是屠云亲至,在荡空的手段面前,也休想能够占去便宜……”
“就是它!”雷烈脑海中的一线灵光,突然拓展为一片,那隐藏在真相前方的迷雾,顿时消散了一大片:“屠云的目的,绝不是在混沌世界或者荡决的身上,他真正的目标,一定就是那些后手。”
他的思想如同闪电般运转着,一边思索着,一边缓缓地说道:“大浩劫降临,至高界与下界的通道被彻底封锁,任何至高界的存在如果想要打破封锁干涉下界,都会遭到至高意志无情的抹杀。岳父为真姨你留下的防身保命的手段,如果我估计不差,多半是类似分身的存在,在平时或者可以被容忍,但在现在的情况下,只怕刚一施展出来,就会触及至高意志的底线——就算原来不会触及,屠云只怕也有办法达到这一目的,到时候……”
“到时候,在至高界的荡空就会受到牵累,甚至可能被至高意志抹杀!”楚真急急接口道:“屠云的实力已经是半步至高,早在当初救我之时,已经触摸到了五大、法则的门槛,如今对于法则的造诣无疑更胜往昔,绝对有能力制造假象欺骗秩序法则,使之把荡空所留的后手认定为可以破坏下界平衡,或者干扰时间法则,使其将荡空留下后手的时间锁定到大浩劫期间……”一想到那可怕的后果,她的心底里便禁不住感到阵阵的冷。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雷烈能够想到这些,并不是因为智慧高过楚真,而是因为所处角度不同:楚真身处两难之境,一面是昔日的救命恩人,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占据着大义,一面则是心上人的女儿女婿,两方面的压力之下,自然很难保持平常心,但更为重要的,却是先天出身所带来的局限——这个宇宙的土著生灵,天生就会自然地回避所有有关至高意志的思考,就算是楚真这样的半步至高,在这一方面也远比雷烈要迟钝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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