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滢啊,我昨天好像说错话惹湛闳肆不高兴了。”孟幻戳弄碗中的豆腐脑,满目忧愁。
刘子滢掏耳朵,洗耳恭听:“你都说些啥啦?”她了解孟幻的秉性,并非不知深浅随便对人讲“我有个秘密,你别和别人说”的无脑大嘴巴。更不会自持甚高地贬低他人取悦自己,所以,说错话这种拉仇恨行径,近乎与她绝缘。
孟幻摇头叹气:“也不知怎的,我就把你夸高堃宴名字好听的事转告给他了。他貌似挺在意,一直冷笑。”
刘子滢挠手臂:“纳尼?他又搞哪门子名堂,心理忒敏感点了吧,难道他自认名字难听吗?比我好听n倍。闳肆......宏伟恣肆,寓意多宽广!”
孟幻不置可否,她肚里没二两墨,刘子滢说宽广那便宽广。虽然刘子滢总冒出些莫名其妙听不懂的话,但她依旧认定这是学识渊博的特征。比方,湛闳肆高深的言论,只有刘子滢能轻松接住。
“不过,湛闳肆与高堃宴家长挺会为孩子着想,新老师大凡不爱点有生僻字的姓名,一来读不准,二来怕读错让人笑话。”刘子滢大学有个同学名字里带“旻”,被不同教授当wen(二声)、当hao(四声),亦或sheng(一声)含糊过去。
站起来纠正,会令教授下不来台;假装没听到,叫错名字能忍?
摊上这种为难景况,当事人唯有哭笑不得。
国旗下讲话轮到四年级一班,刘子滢走下旗台回教室,途中被丁老师拦住,让她通知学习委员到办公室。
“湛闳肆,王老师找你,麻烦移驾办公室。”刘子滢爬门框喊人。
小冷帅座位在中行第二排,位置离前门不远,可无论刘子滢怎么喊他都无动于衷,端坐桌前用生涩的右手练习汉字。
“湛闳肆!”刘子滢火力十足,冲过去夺走他的钢笔,“喂!聋了吗?”
湛闳肆慢悠悠抬头:“再叫几声。”
刘子滢感觉不可思议,是她疯了还是小冷帅疯了。怪阿姨属性上线,一把捏住他的右脸蛋儿,蛮横道:“老子不陪你玩喊魂儿。王老师让你到办公室有正事儿,识相的麻溜过去。”
湛闳肆揉揉脸:“......知道了。”
下节课体育,雷老师见天气不错,干脆叫孩子们解散自由活动,自己与其他几位男老师猫去角落打三人篮球。
高堃宴抱着从器材室抢来的破篮球,耍帅用胳膊夹住走到刘子滢面前,高抬下巴说:“那个......刘子滢,等会儿我要是进球,你给我喊加油,行么?”
刘子滢万分嫌弃,拉着孟幻与王净走开:“不行,我上厕所。”
三个人方便完,在转角台阶处迎面撞上章智君。她恶狠狠瞪了眼刘子滢,眨眼间隙两行清泪划过脸颊,眸中盛满委屈不甘。刘子滢质问的话卡在咽喉,傻愣着被她侧身撞到墙壁。
“你......”王净想追过去说理,刘子滢急忙摁住她肩膀,摇头阻止。
“八成是意外,问清楚后再算账也不迟。”刘子滢不提倡意气用事,尤其涉及个人恩怨,更是双方不占便宜,贸然出气只会滚雪球,矛盾越扯越大,很有可能占据有理的一方稍有不慎,弄得众叛亲离。
孟幻气鼓鼓道:“她能有什么意外!整天在班里发号施令,跟个女老大似的,借铅笔都不还。”
王净像找到组织,话匣子瞬间敞开,附和说:“就是就是,我找她要尺子她对我脾气可大啦,骂咧咧告诉我弄丢,结果我发现她转送给荆晶了,嘁。”
她们走回休息区,湛闳肆站在龙爪槐下,臂弯搭件校服外套,微风拂过泛棕的刘海,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他侧目望见刘子滢,嘴角翘起一抹不明显的弧线:“有个消息。”
刘子滢细心整理失神的窘态,佯装从容道:“喔,好的坏的?”
湛闳肆没有立刻回话,反而肃容走近,伸手掸净她袖子剐蹭的白灰,拧眉问:“怎么搞得?”
刘子滢不自然地后退一步:“不晓得碰哪了。”
湛闳肆往她身后睨去,又将目光对准刘子滢乱瞟的双眼,低声说:“丁老师要我当副班长,邹琳琳从小组长升到学习委。”
“啊,难道你同意了?”刘子滢老早清楚丁老师存有这想法,不过章智君也没犯过什么大错,况且湛闳肆不愿意接手副班长这种闲杂特别多的职位。换员无限期的拖,谁也没往心里去。
湛闳肆倒没把自己当外人,毫不避讳孟幻和王净,硬拉刘子滢往树后走:“嗯,往后咱班纪律我管,中午你安心背单词。”
刘子滢刚张嘴,一个篮球唰的擦过耳际,在两人面前弹跳着滚远。她回头,不远处高堃宴叉腰笑道:“哎哟对不住,球自己飞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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