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床单,撇开了自己的脸。
顾泽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一头被剪短的发,精致白皙的脸很狼狈,脸上还有泪痕。
只怔了一秒,他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膝盖半跪在她的身侧,大手要去碰她的脸,温蔓想也不想的就躲避开,沙哑冷漠的盯着他,“我不想看到你,滚出去。”
“哪里受伤了?”她身上披着的还是唐乐乐的衣服,他略带强制性的托着她的下巴,黯哑的嗓音很压抑,“告诉我,哪里疼?”
他眸里的神色混杂着诸多情绪,阴狠,忍耐,还有细细长长的渗出来的心疼,如果不是错觉的话。
唐乐乐皱了皱眉头,“她的脚受伤了。”
于是顾泽从病床上下来,半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把她脚上的高跟鞋脱了下来,斯文儒雅的眉宇间是散不尽的戾气,但动作又显得耐心十足。
郁笑笑站在一边,看着不顾及形象单膝跪在地上的男人,他的气质清俊而儒雅,像极了她想象中冷贵腹黑而强势的商人形象,从领子可以看出里面穿了件深蓝色的衬衫,名贵的西装一丝不苟。
郁景司半眯眸看了眼神经紧绷而愤怒的女人,淡淡的朝自己妹妹道,“笑笑,人家家属来了,走吧……”
温蔓因为不想看顾泽,所以第一个看到男人转身就往旁边倒了一下,她瞳孔收缩了一下,“先生,你怎么了?”
她没记错的话郁景司是受伤了的,刚才又一下放倒了那么多人,可能伤口真的崩裂开了。
顾泽抬头就看到女人不掩饰的担忧的模样,如果不是她脚踝受伤站都站不起来,估计已经直接冲了过去了。
眸色渐暗,按住她脚骨的手力气也不自觉的加大了。
敛起眉,他起身朝郁景司淡淡的微笑,“谢谢你救了我妻子,回头我会向你致谢,”看了眼男人额上沁出的细细的汗,“先生受伤了的话,还是立刻让医生检查治疗一下,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
郁笑笑冲过去扶住哥哥的手臂,心疼的责问,“你说你逞什么强明明伤口裂开了还不肯说,想急死我吗?”
恰好医生进来了,后面的护/士拿着医药箱。
顾泽刚想开口,温蔓就道,“医生,你先帮这位先生看吧,他伤得比我重。”
郁景司瞥了温蔓一眼,沉声道,“无妨,”他一只手搭在妹妹的肩膀上,“我去找之前给我看伤的医生就行了。”
说着就要往外走,温蔓两条秀气的眉头拧成了毛毛虫,“可是你的绷带都渗血了还是别走了先换药包扎吧。”
唐乐乐立在一边,无端的感觉到一股无声的硝烟在冉冉升起。
顾泽伸手解开自己西装的扣子,脱下来扔在她的身侧,朝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道,从容淡然的道,“医生麻烦那位警/察治疗,护士小姐把需要的药酒给我就行。”
说完也不管他们的反应,重新俯身,将女人受伤的脚搁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的揉了揉。
温蔓本能的排斥他的碰触,条件反射就想收回自己的脚,奈何男人看似温和力气极大,温淡的俊脸低低的训斥,“听话,别动。”
郁笑笑放心的看着医生给自己哥哥查看伤势,偶尔回头看那对不知是夫妻还是情侣的男女时,忍不住插口道,“姐姐,你的脚都肿了,还是不要乱动了,让哥哥给你看看吧。”
温蔓不着痕迹的深呼吸,“顾泽,让医生给我看就行了,一点点时间我等得起。”
“会痛,”顾泽头也不抬,侧脸十分专注,“简单的扭伤我会处理,别担心。”
这一点温蔓不怀疑,这个男人在商界起家之前什么工作都做过,街头的混混也做过,扭伤皮外伤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久病成医。
郁笑笑凝神看着顾泽为温蔓揉脚,动作熟练而小心,不由有些出神。
郁景司将一切收入眼底,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
温蔓始终侧过脸没去看顾泽,十多分钟前屈辱而愤怒的记忆仍旧才残留在她的记忆里,她不想去想,只是一旦看到他她就能全部想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温蔓冷然的开口。
顾泽像是没听出她的冷漠排斥,温和的道,“你出事了,我当然知道。”
虽然知道得还是有点晚了,如果不是郁景司恰好路过出手,后果……他无法想象,一想到那样的场景,他就想杀人。
太阳穴的青筋不自觉的跳了跳,戾气若隐若现,他抬眸看着她还有点脏脏兮兮的脸,“我会解决他,嗯?”
温蔓忍着才没有一个巴掌甩到眼前的俊脸上,有外人在她更不想闹得难堪,只冷冷的看着他,“顾泽,我为什么会差点被人强暴,你不知道吗?”
不是他,她会要承受这样的难堪。
说到底,跟方裕比,让她面对这些的人就是他。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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