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君承荣接到了延熙帝准他回京的圣旨。君承荣接旨后,准备即可返回京里。这段时间有孤曜给他的暂缓蛊毒的药,君承荣吃着感觉不错。虽然仍如出征那段时间一般,会觉得疲倦,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但至少心口没再像之前那样疼过。只是偶尔有些发酸罢了。
为了确保无虞,君离玹特地安排了得利的手下护送君承荣回京,表面的理由是大皇子现在身体不适,多些人护送,父皇也会放心些。实际上君离玹是怕皇贵妃在途中派人埋伏,取君承荣性命。
送走了君承荣,孤曜也准备去京城。原本他留下就是为了帮凌麒央把君承荣弄回京,现在君承荣既已回去,他也应该去做自己的事了。
“师父什么时候走?”凌麒央看着收拾行装的孤曜,其实孤曜的东西并不多,其他都可以被忽略,只有他的药箱是必带的。
“明早就走。”孤曜说道。
“再留两日不行吗?现在奉州城刚恢复了些秩序,去尝尝这里的小吃也不错。再说,师父为帮我而来,我怎么能就这么让您走呢?”对于孤曜,凌麒央总有些舍不得,以前每每师父离京,从来告诉他,都是爹爹之后跟他说的,所以分别的难受相对淡一些。可这一次让他看着师父离开,他心里总有些乱。虽知道师父武功高强,但总是难免担心路途上可能发生的意外。
孤曜见凌麒央一脸难受,突然抬手,在他的额头上敲了一下,说道:“这次回京,我短时间内不会离开,你回京还能见到我。倒是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别再发生被绑走的事了。”
“我知道,师父放心。”凌麒央乖乖点头。
孤曜看着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能放心才怪。这里这些药你收好了,以后可能都用得上。”孤曜将一个小箱子递给凌麒央,凌麒央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十几个药瓶。
“这些药是我这几日配的,日后可能还需要加一些其他药辅助药性,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着,孤曜将每种药的用途和用法都跟凌麒央细细说了一遍。
刚说完,君离玹便走了进来,对孤曜道:“前辈,我给爹爹买了些攸国的特产,已经命人装了车,还请师父乘马车回去,也好把东西带给爹爹。”
孤曜皱了皱眉,他本想骑马回京,一来方便,二来也快。坐马车大概要多花个三五日的时间。
“奉州刚恢复些秩序,能买的东西也不多。请您带回去给爹爹,也是想让爹爹安心些,不必日夜悬心。另一方面,途中也好有人帮前辈打点一下,您也方便一些,麒央也能放心些。”君离玹说得有条有理,用凌爹爹和凌麒央两个人来“压”孤曜,不怕孤曜不允。
“师父,您就按离玹的意思回京吧。否则徒儿总不能放心。”凌麒央也适时地帮了话。
孤曜最终点了头,算是同意了。不为别的,只为给凌爹爹的那些东西。凌爹爹平时过得节俭,如同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很多东西都没见过。而他虽然不缺钱,却不知道买什么送去才好,再者,凌爹爹大多时候也不会收。
次日一早,在凌麒央还没有醒的时候,孤曜便同安排好的车夫和随侍一起,离开了军营。君离玹将人送到大营门口,他知道孤曜不喜欢凌麒央送别,便没叫醒他。
对此,孤曜是很满意的。临行前,与君离玹说有事可以去京中找他,并给了君离玹他京中院落的地址。
“这个地方麒央还不知道,先别告诉他。”孤曜嘱咐道。
“好。前辈保重。若京里有事,也请来通知一声。”君离玹抱拳道。
孤曜点点头,上了马车,并吩咐出发。棕马踏起蹄子,打散了军营黎明的安静,扬长而去。
几日后,单文柯再次稍稍来到邺*营,进入主帐。这回他带来了炽泽皇帝亲征的行走路线、随行的将领名单,以及前后的事务安排。
“皇兄让我与他一同亲征,我这次过来是让人假扮了我,说正往皇城赶。”单文柯面带倦色,看来也是没有休息好。
“你不善武,带你有什么用?”君离玹皱了皱眉。
单文柯冷笑,“他大概是怕我留在京城,趁他不备,夺了皇位。所以让我跟着,如果不幸被你们打过去,他也能把我推出来做替死鬼。”对于自己的皇兄,单文柯已经半分兄弟之情都没有了。
君离玹多少能够理解他的处境,也不愿多说什么。
“他也不想想,我若真有那个本事,早夺了他的皇位了。”单文柯的表情有些自嘲,“那些曾经支持我的老臣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杀得一个不剰。我仰其鼻息,不涉朝政,也避忌着他的忌讳,勉强保住了命。不过,他却从来就没有放弃过要除掉我的想法。”
“你也不必太难过,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炽泽皇帝的所为,就算不是你,民间也迟早会有人反。”凌麒央说道。他并非出生在皇家,所以皇子们为了那个皇位自相残杀,他并不完全理解,比起掌握天下大权,他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单文柯叹着气摇摇头,“当你民间没有反的?在他杀害忠良后,民间涌出两股反军,形势也很凶猛。原本炽泽皇军并不占便宜,皇兄也为此大发雷霆。可自从养出了那队先锋军,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反军彻底打压,领头的就地凌迟。也是因为先锋军强大,皇兄才敢这么快攻打攸国。”
“说到先锋军,他们的症状的确是中蛊了。我这里有几份药,下次应对他们可以一试。倒没什么可担心的。”那些药都是孤曜留下的,对师父的药,凌麒央自然是有信心的,而且那些人没有思想,只是战斗力强罢了。可是,再强的莽夫也未必敌得过一个聪慧的军师,何况还有世外高人相助。
听到凌麒央说有办法,单文柯先是惊讶,后是露出一抹发自真心的笑意,“这太好了,解决了他们,炽泽的军队对大邺来说,真的不足为惧。”
“不过,有些事还需要你帮忙。”先锋军是可以解决了,但炽泽皇帝和那位神神秘秘的蛊师也不得不防范。
“什么事?只要能帮上忙,我定当义不容辞。”单文柯看向凌麒央,答应得十分爽快。
“纵观这场战事,其实其他的都不难办,最难办的是那位蛊师,此人不除,这次是你皇兄,下次说不定就论到你了。”凌麒央道。
“你的意思是?”单文柯有些明白,却又有些不懂,怎么就轮到他了。
“听闻你兄皇以前也是个和善的人,但后来变得脾气暴躁,如同换了个人。焉知不是也中了蛊?就算未中蛊,也是必然中了毒。否则怎么会一夕之间颠覆性格?”
单文柯皱着眉,他之前也怀疑过,但只是一瞬,并未往深了想。只以为是之前皇兄掩藏了本性罢了。
“若炽泽皇帝死了,但那位蛊师的目的却未达到,你觉得他会善罢甘休?”凌麒央挑眉问他。
单文柯摇摇头,“自然不会,那边的人向来对事十分执着,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那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毕竟真正与那们蛊师接触过的人只有你皇兄,所以要除掉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借你皇兄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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