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禾微微一勾手指。
火球受到真元吸引,不由自主的飘了过去。
“你为什么不全部抹去?”
“……”
剩下的句子,别人瞧见不明所以,却足够让“失忆”的陈禾明白情况。
多这两句,可使“再次失去记忆的陈禾”不那么焦虑。
当然,若是旁人看见,也多了一分暴露的风险。
“不是阻止我知道,而是杜绝被旁人看见的可能?”
“啾。”
石中火无辜的叫。
陈禾若有所思,就在石中火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时候,听到主人轻飘飘的说了句话:“你很熟稔啊。”
火球差点昂头挺胸:那是!三百年来烧掉主人写的纸,刻的龟甲,神念记下的玉简,新打磨的青玉球……少说也有十几回了。
绝对熟练,童叟无欺!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
石中火慢慢的,重新缩了起来:主人越来越像他那个师兄了,真可怕。
陈禾伸手戳了下装死的火球,后者一动不动,任揉任戳,好像已经认清了事实。陈禾忍不住自言自语,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真是咄咄怪事,怎么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明明是这样油滑耍赖,还背地里干坏事,怎么火球指认“罪魁祸首”是陈禾自己时,他下意识的选择相信呢?
是这先天火灵,与真元同源,象征伴随日久?
是因为它很有想法,懂得轻急缓重,看似蹦跶乱跳,但行事并不莽撞,很对自己胃口?
——先天火灵,生而戾气,不辨是非。
是谁教它的?
陈禾思量着,手指轻轻一弹,火球立刻骨碌碌滚出去好远,陈禾嘴角顿时一抽。
这小东西。
它又不是真的球,弹飞了也滚不起来!竟然这样努力配合的“滚”给自己看。
陈禾心里复杂的感慨只持续了半盏茶的工夫,就烟消云散了,因为石中火滚着滚着,发现了新乐趣,忘记“讨好”主人,自行滚的不亦乐乎。
“……”
陈禾艰难的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他相信的不是这个火球,而是曾经的自己。
肯定是这样。
***
转眼又是一年,流炎山忽然少了池丹师的踪迹,有人认为他躲起来了,有人说他已经离开了流炎山。
那个被挂在山壁上的倒霉家伙,被晾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有人匆匆赶来将他救下,随即来者大发雷霆,将流炎山所有仙人都抓去逼问真相。
听了众仙对池丹师模样的形容,来人连连皱眉。
“那个叫陈禾的,是什么形貌?”
“白发,容貌不错,神态倨傲,是个青年人的模样。”
不太像。
“最近从那个小世界飞升的人怎么说?”
“呃,据说直到飞升都是年少的样子,黑色头发,万事都不动声色,智计过人,眼里容不得沙子…”
“哼,青年,少年…所以,他渡劫之后为了瞒过旁人,很有可能把自己变成一个垂垂老矣的废物?”
这谁说得准,被问话的人呐呐道:
“上仙息怒,我认为这个伤人的池丹师,不可能是我们要找的陈禾…按时间算,他才渡劫多久,能一招打残一位玄仙?这就太离谱了。”
这位罗天上仙嗤笑:“是吗,云辰仙君飞升多久了?”
“呃!”
“北玄天尊那方,一千年能够出一位仙君,三百年出一位罗天上仙,也说不定。”
众仙连忙建议:“既然这些丹师说那个姓池的躲进了地穴,不妨先堵住流炎山所有地穴的出口,丹师也不能长期待在流炎阴火中。”
“也好,先堵住吧。能看到人出来最好,如果不能…”
罗天上仙一按手掌:“去禀告禹仙君,掀了这座地脉!不相信这只耗子,还能继续藏得下去!”
“这…”
“围住流炎山!他在流炎阴火里待的时间长短,能判断出他的实力到底为何,尔等不要轻举妄动。即使他不是陈禾,一个至少有罗天上仙实力的人,隐藏在流炎山这等地方,究竟有什么企图!”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