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证明钥匙很坚固,锁也能正常使用,是女演员开锁时过于着急,用力过猛才给掰断的,如果这个案子真的存在凶手的话,凶手理当也不会预料到这一步。
所以钥匙断了确实是意外,不仅仅是表演的意外,也是不在凶手计划中的意外,他们在断案时,应该把这个因素排除掉。张升玉用力拍了一下房间的木桌:“多谢了,我重新研究一下尸检报告。”他就感觉这一趟来得真值,再在路上堵两个小时也值。
他前脚走了,后脚肖白就翻开了电脑,调出了资料,还用软件做了一个简易模型,指着屏幕上的圆柱体道:“铁笼是沉在玻璃罩最下部的,玻璃罩中盛满了水。女演员如果正常开锁,再游到顶部,还有两米多的距离,最顶端是封顶的,她也要拔开插销打开后才能呼吸到外面的空气,这期间最快也要五六秒的时间。”
缪宇应声道:“人处在焦急状态下,动作会出现不同程度的紊乱,呼吸困难时人的本能反应就是胡乱抓挠,拔开插销所需的时间肯定会更长。”
他们都被不同程度的误导了,凶手的杀招在插销那儿,而不是锁和钥匙,只是被害者过于心急才把钥匙给掰断了半截卡在锁眼中,这也算是无形中帮凶手打了一次掩护,更别说工作人员为了救人还把玻璃罩给砸烂了,就更没人去检查其余的零件是否正常了。
那现在就只有为什么女演员憋气时间会这么短这一个疑点没有解开了,肖白想了一会儿:“憋气这个其实也说不准,我记得以前去景区玩潜水时,教练也说许多游客潜水时太过激动,耗氧会多一些……不需要多么专业的药物,一些激素都能让人处在兴奋状态,血液循环加快,不仅会加速耗氧,还会让被害人情绪激动,丧失冷静。”比较典型的是就肾上腺素和甲状腺激素。
这只是从理论上推断可行,肖白盯着尸检报告皱起了眉头:“这里只进行了尸表、内部和组织学检查,各部分腺体功能是正常的,也不知道激素含量怎么样?”
“之前只是当做意外事故处理的,病理检查不会太全面。”缪宇掏出了手机,“我给张队打电话说一声?”毕竟这算是肖白想出来的可能,得先征得人家的同意。
肖白点了点头,有点不耐烦地挥手让他快打,而后眼睛发亮地紧盯着他,等缪宇挂了电话就追问道:“他说什么?”
“他说这案子破了给你送面‘优秀市民’的锦旗。”缪宇很满意,他发现肖白虽然绝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麻烦,但俗话说得好,一张卫生纸都有他的用途。
只要有了大方向,肖白就能在几分钟时间内根据现有线索推断分析,这能耐缪宇是自忖学不来的。他想了一想,问道:“那你知道为什么张队不请我去局里录口供,而是亲自跑来一趟吗?”
虽然警民一家亲,可刑侦队队长也是很忙的,人家牺牲休息时间专门跑来找他,当然是有原因的。
肖白本来根本没有多想,听他一说也觉出了不对,这两个人刚才说话一直都在打哑谜,沉吟了三秒,恍然道:“他要把你叫到警局,那就是正规走程序,表示他对调查结果有怀疑。死者是英国国籍,这案子领事馆也有过问,在还不确定之前,尽量少生是非。而他来找你,属于朋友间聊天,是私事儿,按照规章不能泄露调查进度,所以只能跟你绕圈子。”
反过来说,如果是缪宇进警局录口供,两人说话方式就会完全不同。如果缪宇是代表侦探社被正式邀请协助调查,两个人相处又会是另外一种模式了。
缪宇多看了他一眼,心情有点复杂地点了点头。肖白思考回路很简单,许多细节他都没有深究的意思,但只要他想去追究,很少有问题能够困住他。
一力降十会,面对这么一个对手,他的压力真心很大。智商是天生的,这个实在是羡慕不来,但换个方式想想,不仅他做不了肖白,肖白也做不了他。缪宇心情好了三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洗漱好准备睡觉。
他是睡着后被手机铃声吵醒的,缪宇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有气无力地接了电话。
打来电话的是兴奋的张升玉,根据法医反馈的信息,死者的肾上腺素浓度过高,就算考虑到濒死状态下激素分泌过剩,这种浓度也太过了,还在尸体上找到了皮下注射的针孔。他现在正带着弟兄们加班排查魔术团成员的资料,分析谁具备作案动机和作案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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